程武出任閱文集團CEO5個月后，決定整肅“家風”。

9月22日，程武發布了以《面向未來升級組織與人才》為題的內部信。信中提到了閱文集團內部的種種頑疾與桎梏，并表示將從組織、人才、文化三個維度開啟組織變革。

“這是程武新官上任以來的第一把火。”有不愿具名的文娛行業投資人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程武接手閱文集團后，一直在‘滅火’，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改革肯定是勢在必行的，他(程武)本人的作風與公司固有的風格也需要磨合。”

上半年巨虧33億元

所謂“滅火”，是指今年5月初，網文行業的集體異動。

今年4月27日，閱文集團管理層大換血，原聯席首席執行官吳文輝、總裁商學松、高級副總裁林庭鋒等部分高管團隊成員集體辭職，騰訊集團副總裁、騰訊影業首席執行官程武接任閱文集團首席執行官和執行董事，騰訊平臺與內容事業群副總裁侯曉楠接任閱文集團總裁和執行董事。

4月30日，新管理層程武、侯曉楠發表題為《面孔會變，夢想不會——致網絡文學作家》的公開信，首次公開發聲。但就在同一日，有網文作者爆料，閱文集團單方面修改了與作者之間的合同版本，有人簡單將其總結為：1.版權全歸閱文;2.打官司要作家掏錢;3.閱文有權運營作家所有社交賬號;4.閱文可以隨時把作品免費開放給公眾看。

彼時，閱文集團有810萬位作家，合同一事在業內掀起軒然大波，甚至有作者發起“55斷更節”，呼吁閱文集團旗下作者以“斷更”網文來明確反對態度。

整個事件以6月3日閱文集團新管理層發布“單本可選新合同”而告一段落，但網文界的擔憂及閱文集團內部的種種問題也在這次危機中充分暴露。

過去十幾年，網文行業一直以來遵循付費模式，付費閱讀也是閱文集團原CEO吳文輝開創起點文學網的基礎，平臺抽成、作者靠文字賺錢，雙方互利共贏。2017年底，閱文集團的付費用戶達到1110萬，付費比率為5.8%。而到2020年上半年，付費用戶已經跌至1060萬，付費比率跌至4.5%。

另一方面，2018年以來，免費閱讀高舉高打，免費閱讀App“七貓小說”、“瘋讀”、“連尚讀書”步步緊逼，趣頭條推出免費閱讀App“米讀小說”，字節跳動推出了免費閱讀App“番茄小說”。

QuestMobile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8月，月活用戶規模破千萬的免費閱讀APP已經有5款，其中4款是一年內新上線的。成立一年的七貓小說、米讀小說MAU分別達到3774萬、2389萬。

“免費閱讀是未來大所趨。”上述分析師表示，免費閱讀可以用流量換廣告，總體收入不會比付費閱讀低，反而因為吸引大量用戶后，可以實現對單個IP知名度的打造，為后期影視制作提升價值空間。

“員工自滿、領導挖坑”

主打付費閱讀的閱文集團，今年上半年業績不盡如人意。根據閱文集團2020年中期業績，上半年公司實現總收入32.6億元，凈虧損為33.1億元。

在內部信中，程武表示，“上個月我們剛剛發布了上半年的業績報告。公司上市以來首次虧損，在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和復雜多變的宏觀環境下，公司底層商業模式抗風險能力的不足充分暴露。付費閱讀增長承壓、免費閱讀進展未達預期;IP開發方面盡管出現了《慶余年》這樣口碑與熱度雙豐收的代表作，但閱文與新麗的協同遠未取得全面成功;大多數合作伙伴尚未轉化為閱文生態系統的參與者......面對挑戰和困難，我們需要以更開放的態度推進產業共建，以更深刻的反思推動組織升級，以更大的勇氣和耐心投資未來。”

“公司的發展，說到底是人的進步，公司的問題，歸根結底是人的問題。”他表示，自己看到了組織中的頑疾與桎梏，“我們的組織目標并不統一，部門間缺乏合作協同，存在又高又厚的部門墻，有些領導干部非但不合作，還帶頭相互挖坑;一些干部和員工沒有了事業激情，安逸情緒滋長，躺在功勞薄上驕傲自滿，得過且過;一些業務負責人固步自封，不思進取，失去對市場與業務應有的敏銳，還不愿意學習;還有些部門缺乏全局意識，只看個人利益，打不贏仗、完不成目標，仍給自己打出相當高的績效分數……這些問題，也使得我們在關鍵布局上行動遲緩、在核心業務上效率低下。究其根本，是我們的組織向心力、奮斗動力和文化價值觀出了問題，這比外部的挑戰更加危險!”

在這樣的背景下，程武表示已與管理團隊商議后決定開啟組織變革，將從組織、人才、文化三方面進行升級。具體包括三點關鍵舉措：

第一，在閱文動漫與騰訊動漫已聯動形成的決策委員會以外，成立閱文影視業務方面的創作委員會;

第二，全員共識新的閱文用人標準，包括愛內容、有激情、愿擔當、善合作、塑精品等，人才標準考核全面落實到各個環節，并要求員工不斷重塑自我。

第三，總辦成員及管理干部帶頭制定科學的人才規劃，加強組織建設，加速人才升級。

上述分析師表示，閱文集團此前的情況并不樂觀，但從財務上看，今年上半年公司最大的“包袱”新麗傳媒已經完成巨額商譽減值(商譽及商標權減值撥備44.1億元)，“‘鍋’都是上屆管理層的，以此為界，未來公司輕裝上陣，整體表現也將向好，這從公司的二級市場表現也能窺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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