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證研》法庫中心 幼安/作者 幽樹/風控

股東出資形成了公司最基本的資產和對外信用基礎，真實有效的出資對于公司的存續經營、公司實質資產信用的形成以及債權人利益的保障，都具有重要意義。而對于擬上市企業而言，監管關注足額繳納、辦理財產權轉移手續及主要資產無重大權屬糾紛。

而在實務中，出資瑕疵包括出資實質瑕疵和程序瑕疵。其中，出資實質瑕疵具體表現為未辦理相關手續或手續存瑕疵、虛假出資與抽逃出資、出資資金來源不合法等問題。而出資程序瑕疵方面，監管則關注評估程序瑕疵、驗資程序瑕疵，減資的理由及程序合規性問題。而資本市場方面，多家擬上市企業，因出資瑕疵而遭監管問詢。

一、法規規定多種出資方式，要求首發企業主要出資資產無重大權屬糾紛

出資包括設立出資及歷次增資出資，擬上市企業的出資均須滿足出資當時的法律規定。監管對擬IPO在主板上市的企業的出資要求包括三點：足額繳納、辦理財產權轉移手續及主要資產無重大權屬糾紛。

《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并上市管理辦法》（2020年7月修正）第十條的規定，發行人的注冊資本已足額繳納，發起人或者股東用作出資的資產的財產權轉移手續已辦理完畢，發行人的主要資產不存在重大權屬糾紛。

而在發行條件方面，2020年6月，證監會發布了《創業板首次公開發行股票注冊管理辦法（試行）》后，相較于2018年修訂的《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并在創業板上市管理辦法》（2018年修訂），監管部門對創業板擬IPO企業的出資要求，變更為：發行人業務完整，具有直接面向市場獨立持續經營的能力，其中包括“不存在涉及主要資產、核心技術、商標等的重大權屬糾紛”。

據《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并在創業板上市管理辦法》（2018年修訂）第十二條的規定，發行人的注冊資本已足額繳納，發起人或者股東用作出資的資產的財產權轉移手續已辦理完畢。發行人的主要資產不存在重大權屬糾紛。

據《創業板首次公開發行股票注冊管理辦法（試行）》第十二條規定，發行人業務完整，具有直接面向市場獨立持續經營的能力：（一）資產完整，業務及人員、財務、機構獨立，與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及其控制的其他企業間不存在對發行人構成重大不利影響的同業競爭，不存在嚴重影響獨立性或者顯失公平的關聯交易；（二）主營業務、控制權和管理團隊穩定，最近二年內主營業務和董事、高級管理人員均沒有發生重大不利變化；控股股東和受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支配的股東所持發行人的股份權屬清晰，最近二年實際控制人沒有發生變更，不存在導致控制權可能變更的重大權屬糾紛；（三）不存在涉及主要資產、核心技術、商標等的重大權屬糾紛，重大償債風險，重大擔保、訴訟、仲裁等或有事項，經營環境已經或者將要發生重大變化等對持續經營有重大不利影響的事項。

對于科創板，監管部門對于在該板塊擬IPO企業的要求，與創業板的要求相同。

《科創板首次公開發行股票注冊管理辦法（試行）》（2020年7月修正）第十二條的規定，發行人業務完整，具有直接面向市場獨立持續經營的能力，其中的第三項包括不存在涉及主要資產、核心技術、商標等的重大權屬糾紛。

相較于主板、創業板、科創板的出資要求，《公司法》及其他相關法律對股東出資進行了更為具體細致的規定，其中包括出資的資產類型、出資的資產轉移、股權出資、債權轉股權等。

迄今為止，《公司法》經過四次修訂，股東出資在2005年及2013年的修訂中均有涉及，2014年3月1日后，《公司法》對出資未作修訂。首先，擬IPO企業需要符合現行法律對出資的資產類型要求；其次，2014年之前存在出資事宜的企業需要了解當時法律對出資資產類型、特定類型資產比例的要求。

回溯《公司法》的修正過程，第一版《公司法》（1994年7月1日起施行）于1993年12月29日通過；《公司法》（自1999年12月25日起施行）第一次修正于1999年12月25日通過；《公司法》（2006年1月1日起施行）第二次修正于2005年10月27日通過；《公司法》（2014年3月1日起施行）第三次修正于2013年12月28日通過；《公司法》（2018年10月26日起施行）第四次修正于2018年10月26日通過。

據《公司法》（自1994年7月1日起施行）第二十四條規定，股東可以用貨幣出資，也可以用實物、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土地使用權作價出資。對作為出資的實物、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或者土地使用權，必須進行評估作價，核實財產，不得高估或者低估作價。土地使用權的評估作價，依照法律、行政法規的規定辦理。以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作價出資的金額不得超過有限責任公司注冊資本的百分之二十，國家對采用高新技術成果有特別規定的除外。

據《關于以高新技術成果出資入股若干問題的規定》（2006年5月已廢止）第三條規定，以高新技術成果出資入股，作價總金額可以超過公司注冊資本的百分之二十，但不得超過百分之三十五。

《公司法》（自1999年12月25日起施行）第二十四條規定，股東可以用貨幣出資，也可以用實物、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土地使用權作價出資。對作為出資的實物、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或者土地使用權，必須進行評估作價，核實財產，不得高估或者低估作價。土地使用權的評估作價，依照法律、行政法規的規定辦理。以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作價出資的金額不得超過有限責任公司注冊資本的百分之二十，國家對采用高新技術成果有特別規定的除外。

據《公司法》（自2006年1月1日起施行）第二十七條規定，股東可以用貨幣出資，也可以用實物、知識產權、土地使用權等可以用貨幣估價并可以依法轉讓的非貨幣財產作價出資；但是，法律、行政法規規定不得作為出資的財產除外。對作為出資的非貨幣財產應當評估作價，核實財產，不得高估或者低估作價。法律、行政法規對評估作價有規定的，從其規定。全體股東的貨幣出資金額不得低于有限責任公司注冊資本的百分之三十。

據《公司法》（自2014年3月1日起施行）第二十七條的規定，股東可以用貨幣出資，也可以用實物、知識產權、土地使用權等可以用貨幣估價并可以依法轉讓的非貨幣財產作價出資；但是，法律、行政法規規定不得作為出資的財產除外。對作為出資的非貨幣財產應當評估作價，核實財產，不得高估或者低估作價。法律、行政法規對評估作價有規定的，從其規定。

據《公司法》（自2018年10月26日起施行）第二十七條的規定，股東可以用貨幣出資，也可以用實物、知識產權、土地使用權等可以用貨幣估價并可以依法轉讓的非貨幣財產作價出資；但是，法律、行政法規規定不得作為出資的財產除外。對作為出資的非貨幣財產應當評估作價，核實財產，不得高估或者低估作價。法律、行政法規對評估作價有規定的，從其規定。

可以看出，2006年1月1日之前，股東可以用作出資的財產類型有貨幣、實物、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土地使用權，其中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占比一般不超過注冊資本的20%。2006年1月1日至2014年3月1日期間，股東出資的類型刪除了工業產權、非專利技術，換為知識產權，同時增加了貨幣出資不得低于30%的下限。

而公司提出的不可以作為出資的財產類型，《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做了明確規定，并同時明確提出股權、債權可以作為出資資產。

《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2014年3月起施行）第五條規定，股東或者發起人可以用貨幣出資，也可以用實物、知識產權、土地使用權等可以用貨幣估價并可以依法轉讓的非貨幣財產作價出資。股東或者發起人不得以勞務、信用、自然人姓名、商譽、特許經營權或者設定擔保的財產等作價出資。

《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2014年3月起施行）第六條規定，股東或者發起人可以以其持有的在中國境內設立的公司股權出資。以股權出資的，該股權應當權屬清楚、權能完整、依法可以轉讓。具有下列情形的股權不得用作出資：（一）已被設立質權；（二）股權所在公司章程約定不得轉讓；（三）法律、行政法規或者國務院決定規定，股權所在公司股東轉讓股權應當報經批準而未經批準；（四）法律、行政法規或者國務院決定規定不得轉讓的其他情形。

《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2014年3月起施行）第七條的規定，債權人可以將其依法享有的對在中國境內設立的公司的債權，轉為公司股權。轉為公司股權的債權應當符合下列情形之一：（一）債權人已經履行債權所對應的合同義務，且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國務院決定或者公司章程的禁止性規定；（二）經人民法院生效裁判或者仲裁機構裁決確認；（三）公司破產重整或者和解期間，列入經人民法院批準的重整計劃或者裁定認可的和解協議。用以轉為公司股權的債權有兩個以上債權人的，債權人對債權應當已經作出分割。債權轉為公司股權的，公司應當增加注冊資本。

也就是說，2014年3月之后，《公司法》及相關法律規定，股東用于出資的財產類型有貨幣、實物、知識產權、土地使用權、股權、債權等；不得將勞務、信用、自然人姓名、商譽、特許經營權或者設定擔保的財產等財產類型用于出資。換言之，能否用作出資的區分標準在于，是否可以用貨幣估價并可以依法轉讓。

可見，以2006年及2014年劃分的不同階段，《公司法》對可用作出資的類型及特定出資要求，均有調整，新增股權、債權出資方式，而勞務、信用、自然人姓名、商譽、特許經營權或者設定擔保的財產等財產類型不可作為出資資產。

另一個需關注的是出資財產的轉移。

《公司法》（自2018年10月26日起施行）第二十七條第二款的規定，對作為出資的非貨幣財產應當評估作價，核實財產，不得高估或者低估作價。法律、行政法規對評估作價有規定的，從其規定。

第二十八條規定，股東應當按期足額繳納公司章程中規定的各自所認繳的出資額。股東以貨幣出資的，應當將貨幣出資足額存入有限責任公司在銀行開設的賬戶；以非貨幣財產出資的，應當依法辦理其財產權的轉移手續。股東不按照前款規定繳納出資的，除應當向公司足額繳納外，還應當向已按期足額繳納出資的股東承擔違約責任。

可見，股東將出資財產轉移到目標公司過程中，足額貨幣出資應按期存入公司賬戶，而非貨幣資產需要進行評估、交付、登記等財產權轉移手續，按期轉移財產。其中，非貨幣資產的評估應經過中介機構進行評估，避免損害股東或公司利益。

2014年3月1日之前，《公司法》對出資資產還有驗資的要求。

《公司法》（自2006年1月1日起施行）第二十九條的規定，股東繳納出資后，必須經依法設立的驗資機構驗資并出具證明。

此外，《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2014年3月起施行）第六條的規定，股東或者發起人可以以其持有的在中國境內設立的公司（以下稱股權所在公司）股權出資。以股權出資的，該股權應當權屬清楚、權能完整、依法可以轉讓。具有下列情形的股權不得用作出資：已被設立質權；股權所在公司章程約定不得轉讓；法律、行政法規或者國務院決定規定，股權所在公司股東轉讓股權應當報經批準而未經批準；法律、行政法規或者國務院決定規定不得轉讓的其他情形。

股權出資，監管關注股權權屬清楚、權能完整、依法可以轉讓。

與此同時，《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提出，債權可以依法轉為股權。

《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2014年3月起施行）第七條的規定，債權人可以將其依法享有的對在中國境內設立的公司的債權，轉為公司股權。可以用來出資的債權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公司進入破產重整或和解期間，人民法院已批準的重整計劃或者裁定的和解協議的債權；第二類是人民法院生效裁判或者仲裁機構裁決確認的債權；第三類是已經履行債權所對應合同義務的債權。用以轉為公司股權的債權有兩個以上債權人的，債權人對債權應當已經作出分割。債權轉為公司股權的，公司應當增加注冊資本。

需要指出的的是，債權轉股權的增資過程，亦需要履行《公司法》關于增資的相關程序，即須三分之二表決權以上的通過。

《公司法》（自2018年10月26日起施行）第四十三條規定，股東會的議事方式和表決程序，除本法有規定的外，由公司章程規定。股東會會議作出修改公司章程、增加或者減少注冊資本的決議，以及公司合并、分立、解散或者變更公司形式的決議，必須經代表三分之二以上表決權的股東通過。

第一百零三條規定，股東出席股東大會會議，所持每一股份有一表決權。但是，公司持有的本公司股份沒有表決權。股東大會作出決議，必須經出席會議的股東所持表決權過半數通過。但是，股東大會作出修改公司章程、增加或者減少注冊資本的決議，以及公司合并、分立、解散或者變更公司形式的決議，必須經出席會議的股東所持表決權的三分之二以上通過。

外商投資，在出資方式上與境內資本大體一致，但境外資本需要履行相關手續，且對行業有一定的限制。而外資投資的行業，根據《指導外商投資方向暫行規定》，分為鼓勵、允許、限制和禁止四類。

《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2014年3月起施行）第二十二條的規定，外商投資的公司注冊資本的登記管理適用本規定，法律另有規定的除外。

《指導外商投資方向暫行規定》（2002年4月起施行）第四條規定，外商投資項目分為鼓勵、允許、限制和禁止四類。鼓勵類、限制類和禁止類的外商投資項目，列入《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不屬于鼓勵類、限制類和禁止類的外商投資項目，為允許類外商投資項目。允許類外商投資項目不列入《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

由上述情形可見，《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與《公司法》對出資作出不同的規定，涉及出資類型、出資財產轉移、股權出資、債權出資、境外資本的出資等。其中，監管要求出資財產不存在重大權屬糾紛。

此外，在設立出資、增資出過程中，擬上市企業均需要滿足出資的法律規定，若出現出資瑕疵，或將成為上市途中的“攔路虎”。

二、出資瑕疵涉及實質與程序，監管關注出資來源合法性與嚴控虛假出資行為

足額出資是企業的義務，但是擬IPO企業因各種原因未滿足該要求，出現如出資不足、出資不及時、抽逃出資等瑕疵。出資瑕疵可以分為兩類，第一類是出資實質瑕疵，包括股東出資金額、所有權等問題，可能導致公司注冊資本不足。另一類為出資程序瑕疵，包括未履行法定的評估、驗資程序或中介機構不具備相應資質等。

需先說明的是，上文提及的法規涉及出資類型、出資財產轉移、股權出資、債權出資、境外資本的出資等。而《金證研》法庫中心通過梳理上述法規發現，出資實質瑕疵包括出資不足額、延遲出資、出資財產不符合法律規定。

此外，出資來源合法性同樣值得關注。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定（三）》（以下簡稱“《<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七條的規定，出資人以不享有處分權的財產出資，當事人之間對于出資行為效力產生爭議的，人民法院可以參照物權法第一百零六條的規定予以認定。

《<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七條的規定，以貪污、受賄、侵占、挪用等違法犯罪所得的貨幣出資后取得股權的，對違法犯罪行為予以追究、處罰時，應當采取拍賣或者變賣的方式處置其股權。

不難理解，若出資資金來源不合法，一旦該部分資金被查封、凍結或沒收，可能影響企業的持續穩定經營。

而《物權法》第一百零六條第一款規定，無處分權人將不動產或者動產轉讓給受讓人的，所有權人有權追回。

換言之，出資財產不符合法律規定的出資瑕疵為，出資財產存在權利負擔。股東以他人資產出資、以公司資產出資等均屬于無權處分行為。若出資的資產存在權利負擔，則目的公司也相當于繼承了該負擔。

需要指出的是，在出資財產轉移過程中，是否辦理相關手續，也為出資是否合規的關注點。

《<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八條規定，出資人以劃撥土地使用權出資，或者以設定權利負擔的土地使用權出資，公司、其他股東或者公司債權人主張認定出資人未履行出資義務的，人民法院應當責令當事人在指定的合理期間內辦理土地變更手續或者解除權利負擔；逾期未辦理或者未解除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出資人未依法全面履行出資義務。

《<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十條規定，出資人以房屋、土地使用權或者需要辦理權屬登記的知識產權等財產出資，已經交付公司使用但未辦理權屬變更手續，公司、其他股東或者公司債權人主張認定出資人未履行出資義務的，人民法院應當責令當事人在指定的合理期間內辦理權屬變更手續；在前述期間內辦理了權屬變更手續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其已經履行了出資義務；出資人主張自其實際交付財產給公司使用時享有相應股東權利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出資人以前款規定的財產出資，已經辦理權屬變更手續但未交付給公司使用，公司或者其他股東主張其向公司交付、并在實際交付之前不享有相應股東權利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

另外，出資實質瑕疵的表現形式還包括虛假出資、抽逃出資。

《刑法》第一百五十九條規定，公司發起人、股東違反公司法的規定未交付貨幣、實物或者未轉移財產權，虛假出資，或者在公司成立后又抽逃其出資,數額巨大、后果嚴重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虛假出資金額或者抽逃出資金額百分之二以上百分之十以下罰金。單位犯前款罪的,對單位判處罰金,并對其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由此可見，虛假出資指的是，股東未交付貨幣、實物或轉移財產權，而以虛假的銀行賬單、所有權轉移證明等騙取公司登記。抽逃出資指的是，已實繳出資的股東以各種方式撤回其出資，包括制作虛假會計報表虛增利潤進行分配、虛構債權債務關系將出資轉出、關聯交易等，此外，股東非經常性占用公司資金、長期占用公司資金未收回也可能形成實質上的抽逃出資。情形嚴重的虛假出資、抽逃出資，則將觸犯刑法。

通過上述法規的梳理可見，出資的實質瑕疵包括出資不足額、延遲出資、出資財產不符合法律規定、未辦理相關手續或手續存瑕疵、虛假出資及抽逃出資、出資資金來源不合法等。

事實上，多家企業均曾“踩雷”出資實質瑕疵這一問題。

三、日豐股份上市折戟被問及股東出資來源合法性問題，出資不實成監管審查重點

將目光移至資本市場，在沖擊上市過程中，監管關注出資來源的合法性、出資真實性、出資股權存在糾紛與否等問題，種種問詢背后不乏上市折戟的擬上市企業。

2017年1月，證監會披露的《主板發審委2017年第2次會議審核結果公告》顯示，廣東日豐電纜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日豐股份”）首發未通過。

據公開信息，日豐股份成立于2009年,專注于以橡套電纜為核心產品的研發、設計、生產和銷售。

發審委會議對日豐股份提出詢問的主要問題包括，股東馮就景使用國有土地使用權和房屋建筑物進行投資入股的原因，出資資產是否具有合法來源，目前的使用情況，資產評估的具體方法、評估增值情況以及評估結果的公允性，是否導致日豐股份出資不實或股權存在糾紛。

從發審委的問詢來看，其關注以國有土地使用權和房屋建筑物出資的原因、上述財產的來源以及使用情況。

除此之外，另一擬上市企業首發被否，被問及非專利技術法人出資依據、合法合規性。

2017年7月，證監會披露的《創業板發審委2017年第58次會議審核結果公告》顯示，該次審核結果中，嘉必優生物技術（武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嘉必優”）首發未通過。

據公開信息，嘉必優成立于2004年9月，專注于多不飽和脂肪酸ARA、藻油DHA及SA、發酵來源β-胡蘿卜素等多個生物合成營養素產品的研發、生產與銷售，其產品廣泛應用于嬰幼兒配方食品、膳食營養補充劑和健康食品、特殊醫學用途配方食品等領域。

發審委會議對嘉必優提出詢問的主要問題包括：申請文件顯示，武漢烯王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武漢烯王”）除持有嘉必優59%的股權外，報告期內未開展具體經營業務，未與嘉必優從事相同或相似業務。武漢烯王先后兩次以非專利技術對嘉必優出資，分別作價1,648萬元、607萬元。請嘉必優代表說明武漢烯王兩次非專利技術取得的原始價值及作價出資的依據。請保薦代表人對上述出資的合法合規性發表核查意見。

據證監會2017年6月9日發布的《嘉必優生物技術(武漢)股份有限公司創業板首次公開發行股票申請文件反饋意見》，發審委提出，嘉必優前身設立時，武漢烯王以價值1,234萬元的設施和價值1,648萬元的技術進行出資，非專利技術出資占注冊資本的28%，不符合當時有效的《公司法》的有關規定，亦未取得省級以上科技管理部門的審查認定文件。2012年6月，武漢烯王以貨幣資金、無形資產、土地使用權、房產對公司進行增資。

具體問詢以下問題：（1）嘉必優設立時武漢烯王用于出資的設施明細、取得方式、取得對價，武漢烯王是否合法擁有上述設施所有權，上述設施與嘉必優生產經營的關系，投入嘉必優后的使用情況，評估程序的履行情況以及是否存在高估作價的情形。（2）嘉必優設立時武漢烯王用于出資的非專利技術的來源、技術內涵、與嘉必優生產經營的關系，是否涉及職務成果、委托研發等情形，是否存在權屬糾紛或糾紛隱患；采用收益法評估的，將收益法評估結果與嘉必優實際業績情況進行比較，說明該技術的攤銷和減值是否合理。說明該等技術出資比例及未經省級科技管理部門出具認定文件的情形是否構成重大違法行為及本次發行的法律障礙。（3）參照前述要求，披露2012年股東非貨幣出資的明細、取得方式及對價、用途、權屬是否存在瑕疵、資產過戶手續辦理情況及評估作價合理性。請保薦機構、嘉必優律師核查上述問題并發表明確意見。

在該案例中，嘉必優被監管問及股東非專利技術出資比例不符合法律法規要求、出資未辦理主管部門審批手續等出資實質瑕疵。

另外，2017年1月，證監會披露的《創業板發審委2017年第7次會議審核結果公告》顯示，該次審核結果中，江蘇捷捷微電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捷捷微電”）首發獲通過。

據公開信息，捷捷微電創建于1995年,主要從事半導體分立器件、電力電子元器件研發、制造和銷售。

發審委會議對捷捷微電提出詢問的主要問題為，1995年捷捷微電設立時注冊資本出資未到位，于1996年到1998年間由黃善兵一人補足出資。（2）2011年5月11日捷捷微電進行了第七次增資，黃善兵以1元/注冊資本的價格認購捷捷微電新增注冊資本360萬元，增資價格遠遠低于賬面每股凈資產2.09元及之前的PE入股價格。請捷捷微電代表說明這兩次出資是否合法合規，是否侵害了其他股東利益，是否存在股權糾紛，黃善兵單獨增資攤薄其他股東所有者權益是否存在納稅義務，股權結構中是否存在委托持股。請保薦代表人說明黃善兵資金來源核查過程及取得的客觀證據，并發表核查意見。

不難看出，上述問詢中，發審委關注的是捷捷微電設立時出資未到位、增資定價偏低、出資是否存在股權糾紛的問題。

2018年4月，證監會披露的《第十七屆發審委2018年第65次會議審核結果公告》顯示，該次審核結果中，武漢銳科光纖激光技術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銳科激光”）首發獲通過。

據公開信息，銳科激光成立于2007年4月，專業從事光纖激光器及其關鍵器件與材料的研發、生產和銷售。

發審委會議對銳科激光提出詢問的主要問題包括，銳科激光前身武漢銳科光纖激光器技術有限責任公司設立時，上市公司華工科技產業股份有限公司的子公司成都華工激光科技有限公司持股50%、自然人閆大鵬持股50%。請銳科激光代表說明：閆大鵬用作出資的知識產權是否涉及職務發明，相關評估作價是否公允，是否存在權屬糾紛或潛在糾紛。發明專利“泵浦光源的光纖側邊耦合方法”登記在閆大鵬弟弟閆長鹍名下，閆大鵬代王克寒、閆長鹍持有股權的原因，是否存在規避競業禁止的情形。請保薦代表人說明核查過程、依據，并發表明確核查意見。

可以看出，用作出資的知識產權與發行人的主營業務相關，若該知識產權存在權屬糾紛，或將影響發行人的經營穩定性。

由上述情形可見，資本市場上，監管對于出資實質瑕疵，重點關注出資不足額、出資財產不符合法律規定、出資是否存在股權糾紛、虛假出資及抽逃出資等問題。

四、出資程序瑕疵關注評估與驗資程序合規性，監管要求中介機構重點核查出資瑕疵情形

另一類需要關注的出資瑕疵，為出資程序瑕疵。出資程序瑕疵指的是出資人未履行或未完全履行將出資財產注入目的公司的法定程序，即評估與驗資。因此，出資程序瑕疵主要包括評估程序瑕疵和驗資程序瑕疵。

依據《公司法》等法規規定，以非貨幣財產出資的，應進行資產評估，未評估或者虛假評估的，即為評估程序瑕疵。

《公司法》（自2018年10月26日起施行）第二十七條第二款的規定，對作為出資的非貨幣財產應當評估作價，核實財產，不得高估或者低估作價。法律、行政法規對評估作價有規定的，從其規定。

《<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九條的規定，出資人以非貨幣財產出資，未依法評估作價，公司、其他股東或者公司債權人請求認定出資人未履行出資義務的，人民法院應當委托具有合法資格的評估機構對該財產評估作價。評估確定的價額顯著低于公司章程所定價額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出資人未依法全面履行出資義務。

對于已評估的非貨幣資產，后續履行驗資手續或申請工商登記時，若出現非貨幣財產與評估基準日的資產狀態、使用方式、市場環境發生顯著變化的，或評估假設發生重大變化，應進行重新評估。

財政部、工商總局《關于加強以非貨幣財產出資的評估管理若干問題的通知》規定，第一款，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應當進行資產評估：(一)投資人以非貨幣財產出資的；(二)在驗資或申請工商登記時，驗資機構或投資人發現用作出資的非貨幣財產與評估基準日時的資產狀態、使用方式、市場環境等方面發生顯著變化，或由于評估假設已發生重大變化，可能導致資產價值發生重大變化的；(三)法律、行政法規規定的其他需要進行資產評估的事項。第五款、資產評估機構應當遵循獨立、客觀、公正的原則，不得迎合委托方要求出具虛假的評估報告，不得以給予“回扣”、惡性壓價等不正當競爭方式承攬以非貨幣財產出資評估業務。

除此之外，另一類出資程序瑕疵即為驗資程序瑕疵。驗資是指由注冊會計師對公司注冊資本實收情況及變更情況進行審驗，驗資的對象包括貨幣和非貨幣出資。目的在于確保股東出資實繳到位，貨幣資金進入公司賬戶，非貨幣財產的所有權、使用權轉移到公司，且作價合理，以保護投資者。

《公司法》（自2018年10月26日起施行）第八十九條規定，發行股份的股款繳足后，必須經依法設立的驗資機構驗資并出具證明。發起人應當自股款繳足之日起三十日內主持召開公司創立大會。創立大會由發起人、認股人組成。

《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定》（2014年3月起施行）第八十九條第一款的規定，發行股份的股款繳足后，必須經依法設立的驗資機構驗資并出具證明。發起人應當自股款繳足之日起三十日內主持召開公司創立大會。創立大會由發起人、認股人組成。

此外，需要關注出具報告的機構是否有相關資質。評估與驗資機構須保持專業性和獨立性，應具備相應的資質。

而在上市過程中，擬上市公司進行評估和驗資的機構，需要具備財政部和證監會頒發的證券期貨相關業務資格證書。

《證券法》(2019修訂)第一百六十條規定，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以及從事證券投資咨詢、資產評估、資信評級、財務顧問、信息技術系統服務的證券服務機構，應當勤勉盡責、恪盡職守，按照相關業務規則為證券的交易及相關活動提供服務。從事證券投資咨詢服務業務，應當經國務院證券監督管理機構核準；未經核準，不得為證券的交易及相關活動提供服務。從事其他證券服務業務，應當報國務院證券監督管理機構和國務院有關主管部門備案。

《會計師事務所從事證券服務業務備案管理辦法》第四條規定，會計師事務所從事為證券的發行、上市、掛牌、交易等證券業務活動制作、出具財務報表審計報告、內部控制審計報告、內部控制鑒證報告、驗資報告、盈利預測審核報告的證券服務業務，應當按照本辦法進行備案。

《證券服務機構從事證券服務業務備案管理規定》第六條規定，資產評估機構從事下列證券服務業務，應當按照本規定向證監會和國務院有關主管部門備案：（一）為證券發行、上市、掛牌、交易的主體及其控制的主體、并購標的等制作、出具資產評估報告，以及證監會和國務院有關主管部門規定的其他文件。

而在首發上市審查中，中介機構應該當重點核查出資瑕疵情形。

據《首發業務若干問題解答》（2020年6月修訂）問題7，發行人歷史上存在出資或者改制瑕疵等涉及股東出資情形的，中介機構核查應重點關注哪些方面？

發行人的注冊資本應依法足額繳納。發起人或者股東用作出資的資產的財產權轉移手續已辦理完畢。保薦機構和發行人律師應關注發行人是否存在股東未全面履行出資義務、抽逃出資、出資方式等存在瑕疵，或者發行人歷史上涉及國有企業、集體企業改制存在瑕疵的情形。

（1）歷史上存在出資瑕疵的，應當在申報前依法采取補救措施。保薦機構和發行人律師應當對出資瑕疵事項的影響及發行人或相關股東是否因出資瑕疵受到過行政處罰、是否構成重大違法行為及本次發行的法律障礙，是否存在糾紛或潛在糾紛進行核查并發表明確意見。發行人應當充分披露存在的出資瑕疵事項、采取的補救措施，以及中介機構的核查意見。

（2）對于發行人是國有企業、集體企業改制而來的或歷史上存在掛靠集體組織經營的企業，若改制過程中法律依據不明確、相關程序存在瑕疵或與有關法律法規存在明顯沖突，原則上發行人應在招股說明書中披露有權部門關于改制程序的合法性、是否造成國有或集體資產流失的意見。國有企業、集體企業改制過程不存在上述情況的，保薦機構、發行人律師應結合當時有效的法律法規等，分析說明有關改制行為是否經有權機關批準、法律依據是否充分、履行的程序是否合法以及對發行人的影響等。發行人應在招股說明書中披露相關中介機構的核查意見。

五、擬上市企業實物出資未評估引關注，健友股份因驗資程序存瑕疵遭問詢

值得注意的是，多家擬IPO企業因存出資程序瑕疵，而遭監管問詢。

2017年9月，證監會披露的《主板發審委2017年第136次會議審核結果公告》顯示，該次審核結果中，重慶華森制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森制藥”）首發通過。

據公開信息，華森制藥成立于1996年11月，主要從事中成藥、化學藥的研發、生產和銷售。

據華森制藥2017年8月21日發布的《重慶華森制藥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申請文件反饋意見》，發審委提問，招股書披露，華森制藥前身設立時存在股權代持、實物代為出資且未經過評估、貨幣資金未按時足額繳納的情形。請保薦機構、華森制藥律師核查并披露：（1）華森制藥股東歷次增資的資金來源；歷次出資是否符合當時法律法規、規范性文件關于出資等的相關規定；（2）是否構成出資不實或虛假出資；是否存在糾紛或潛在糾紛。

此外，華森制藥前身華森有限系由成都地建以貨幣出資920萬元、莫小堃以實物出資80萬元、何先定以實物出資80萬元于1996年11月4日共同組建成立。華森有限設立時，股東莫小堃及何先定用于出資的合計160萬元的實物出資資產系成都地建于1996年10月收購的重慶綠寶制藥廠（以下簡稱“綠寶廠”）的資產，包括綠寶廠的機器設備、螺旋藻膠囊生產技術資料等。請在招股說明書中補充披露：（1）在成都地建擁有綠寶廠所有權的情況下，莫小堃及何先定是如何使用綠寶廠的資產進行出資的。（2）1996年轉讓時綠寶廠的轉讓費的確認依據，以及2015年綠寶廠的評估價值的確認依據。請保薦機構對上述情況進行補充核查，并發表核查意見。

可見，對于以實物資產出資時，監管亦關注其評估價格是否合理。

類似地，眾望布藝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眾望布藝”）在上市中，亦被問及實物出資未評估的問題。

據公開信息，眾望布藝成立于1994年10月，其主營業務為中高檔裝飾面料及制品的研發、設計、生產與銷售。

據眾望布藝2019年6月6日發布的《眾望布藝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招股說明書》，杭州眾望布藝有限公司（眾望布藝的前身，以下簡稱“眾望有限”）設立時，楊林山以房屋、場地及轎車等實物出資未履行資產評估及過戶手續，其出資程序存在瑕疵。

據眾望布藝2020年1月3日發布的《眾望布藝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申請文件反饋意見》，發審委問詢到，眾望布藝設立時以轎車出資的瑕疵事項是否已依法采取補救措施，請保薦機構和眾望布藝律師對歷史上出資瑕疵事項的影響及眾望布藝或相關股東是否因出資瑕疵受到過行政處罰、是否構成重大違法行為及本次發行的法律障礙，是否存在糾紛或潛在糾紛進行核查并發表明確意見。請眾望布藝充分披露存在的出資瑕疵事項、采取的補救措施，以及中介機構的核查意見。

另外，據公開信息，南京健友生化制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健友股份”），主要以肝素全系列產品為主，涵蓋高品質肝素原料藥、低分子肝素制劑等主要品種，協同抗腫瘤藥及其他品類藥品研發、生產和銷售。

據證監會2017年6月5日發布的《南京健友生化制藥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申請文件反饋意見》，2010年，南京健友生物化學制藥有限公司（健友股份前身，以下簡稱“健友有限”）健友有限注冊資本增加377萬元，其中：股東謝菊華應出資3,560.15萬元，新增股東黃錫偉應出資3,017.85萬元，本次驗資報告存在瑕疵。請保薦機構、健友股份律師結合本次增資評估基準日的凈資產狀況及實際完成出資繳納時的凈資產狀況，核查本次增資是否會造成國有資產流失，是否會對健友股份注冊資本的合法真實性造成實質性影響，是否構成本次發行的障礙，并發表明確意見。

顯然，除了評估程序瑕疵外，驗資程序瑕疵問題亦存在于擬IPO企業中。為順利上市，擬IPO企業應按照當時有效的法律規定，聘請合規的評估、驗資機構對出資資產進行評估、驗資。

需要注意的是，除出資問題外，在減資過程中程序合規問題，亦不容忽視。

六、監管強調減資理由及程序的合規性，立中集團大幅減資引監管關注

減資是指公司根據需要，依照法定條件和程序，減少公司的注冊資本。首先，擬IPO企業如在報告期內減資，或為一種負面影響。因此，減資需要有特定的理由和目的。其次，關于減資情況，程序是否合法合規、是否會導致股權糾紛、是否影響公司的持續經營等問題引關注。

與出資相同，減資也應按照法定程序進行，否則可能被認定為抽逃注冊資本，不但負有返還義務，甚至可能受到處罰。

《公司法》（2018年10月26日起施行）第一百七十七條規定，公司需要減少注冊資本時，必須編制資產負債表及財產清單。公司應當自作出減少注冊資本決議之日起十日內通知債權人，并于三十日內在報紙上公告。債權人自接到通知書之日起三十日內，未接到通知書的自公告之日起四十五日內，有權要求公司清償債務或者提供相應的擔保。

《公司法》（2018年10月26日起施行）第一百七十九條第二款的規定，公司增加或者減少注冊資本，應當依法向公司登記機關辦理變更登記。

《公司登記管理條例》第三十一條第二款的規定，公司減少注冊資本的，應當自公告之日起45日后申請變更登記，并應當提交公司在報紙上登載公司減少注冊資本公告的有關證明和公司債務清償或者債務擔保情況的說明。

而對于擬上市企業的減資行為，發審委多關注企業減資的原因、程序是否合規等問題。

據證監會2018年1月16日披露的《第十七屆發審委2018年第15次會議審核結果公告》，天津立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立中集團”）首發未通過。

據公開信息，立中集團成立于2006年11月，主要從事鋁合金車輪的研發、設計、制造和銷售，主要產品為汽車鋁合金車輪。

2016年，河北四通新型金屬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四通新材”）擬發行股份購買的股權，天津立中企業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津企管”），是立中集團的控股股東。發審委要求立中集團代表：（1）說明天津企管重組時控制的主要資產與發行人現有資產的異同，主要財務數據的差異原因；（2）四通新材2016年1月停牌擬重組，11月終止重組，說明重組前一個月天津立中車輪有限公司（立中集團前身，以下簡稱“立中有限”）注冊資本由3.9億元增加至10.1億元、重組終止后一個月整體變更減資至2.4億元的原因及合理性；（3）說明終止該重組事項的原因。請保薦代表人說明核查方法、過程、依據，并發表明確核查意見。

據立中集團2017年12月8日發布的《天津立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申請文件反饋意見》，根據招股說明書，立中集團設立后存在多次增資和股權轉讓。立中集團股東繳納第一期出資的時間以及注冊資本全部實繳的時間已超出主管部門批復及公司章程規定的繳納期限。2016年，立中有限在整體變更設立為股份有限公司時將注冊資本由10.78億元減少至2.4億元。請立中集團補充披露整體變更時同時進行減資，是否按照當時有效的法律法規履行了法定程序，是否存在損害債權人利益的情形，是否存在糾紛或潛在糾紛。

換言之，立中集團在短時間內先增資后減資再增資，引來發審委的關注，質疑其減資的合理性。

另外，證監會于2017年7月26日披露的《創業板發審委2017年第61次會議審核結果公告》顯示，威海光威復合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光威復材”）首發通過。

據公開信息，光威復材成立于1992年2月5日，主營業務為碳纖維及碳纖維復合材料的研發、生產與銷售的高新技術企業,擁有碳纖維行業的全產業鏈布局。

光威復材于2014年10月由有限公司整體變更為股份公司，變更前的注冊資本為6.8億元，變更后的注冊資本為2.76億元，請光威復材代表說明此次整體變更是否構成減資；如是，請說明是否履行了減資程序。請保薦代表人就光威復材的設立是否存在程序瑕疵發表核查意見。

此外，證監會于2016年7月13日披露的《主板發審委2016年第108次會議審核結果公告》顯示，上海康德萊企業發展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康德萊”）首發通過。

據公開信息，康德萊成立于1998年7月1日，主要從事醫用穿刺針、醫用輸注器械、介入器械等醫療器械的研發、生產和銷售。

康德萊前身上海康德萊企業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康德萊有限”）進行減資并歸還控股股東上海康德萊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的出資5,000萬元的具體原因，控股股東是否涉嫌抽逃出資，是否符合當時有效的法律法規的規定。請保薦代表人發表核查意見。

發審委對其提出是否涉嫌抽逃出資，這意味著，康德萊需要說明其增資、減資是否進行驗資、工商變更，程序是否合法合規。

梳理《公司法》等相關法規規定，不難發現，出資瑕疵包括出資實質瑕疵和程序瑕疵。其中，出資實質瑕疵具體表現為出資不足額、延遲出資、出資財產不符合法規規定、出資的非貨幣財產與公司經營業務無關、未辦理相關手續或手續存瑕疵、虛假出資與抽逃出資、出資資金來源不合法等問題，而出資程序瑕疵，監管關注評估程序瑕疵、驗資程序瑕疵，減資的理由及程序合規性問題。而資本市場方面，在監管層的嚴格把關下，出資瑕疵或成上市路上的“絆馬索”。

關鍵詞： 法規要求出資資產無重大權屬糾紛 首發企業出資瑕疵或遭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