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轉了一圈，什么也沒有撈到，你的工作會經常遇到這種情況嗎？"

"毫無收獲的工作經常會有，前來退貨的客人啦，或是占卜后不滿意，不愿意給錢的人啦，都已經習慣了。可受人委托調查事件還是第一次，還收獲了腦袋還算靈光的助手，怎么樣，要不要來我的店里幫襯一段時間？"

"還是算了吧，我還要幫師傅看鐘表店呢。他要是知道今天我沒開店，大概都要氣得飛回來了吧，雖然這過程會要十天半個月。"

【資料圖】

"是嗎？那太遺憾了。不過能有你的幫忙，事情才能進展順利，沒有報酬可以分給你了，至少讓我帶你吃頓飯吧。"

"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穿城而過的河道邊，恰到好處地坐落著一家咖啡廳。在遠處就極為顯眼的水車隨著靜靜的水流轉動，仿若悠閑午后愜意的陽光浴下無憂無慮的懶貓尾尖，緩慢地動著。

"這是兩位的咖啡，請慢用。"服務生將咖啡放在桌上，緩步離開了。

"這個不會太燙吧。"艾錦對飲料溫度仍心有余悸。

"不會，我交代過他們了。"

"那就好，"出于謹慎，艾錦試了試咖啡的溫度，確定沒事后才喝下一口，"其實我還有件事不明白，在你接受委托的時候，為什么沒有商議，就那么干脆地答應下了？而且在最后也沒有要委托費，作為一家經營不善的店的店主，沒有必要這么做吧。"

"你發現了。確實，我經營著一家魔藥店，但這并不是我住在這里的目的。我想得到的，是多年前一場由魔法導致的案件的真相。雖然就發生在我身邊，但那時我太小，很多事情沒機會了解。因此我留在城里，一邊開店養活自己，一邊暗中調查，會魔法的人寥寥無幾，只要調查所有與魔法相關的案件，總有一天會查出真相。"

"從小時候就能開店了，那店里都是你一個人在打理嗎？"艾錦心想，自己是在十五歲被"移交"給了現在的師父，這個交易叫做學徒委托，通常由父母將孩子交給手藝高超，值得信任的工匠，之后的幾年便無需過問，也不應當過問孩子的狀況。孩子被交給師父打下手，學習技藝，同時能鍛煉到自己的品性。

慕塔的回復打斷了他的思緒："不全是，更多是仰仗著這家咖啡店老板的幫忙，我的店才能夠開起來。磨輪咖啡，特色是水車磨坊碾壓的咖啡豆，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是口味并不差。就跟老板一樣，看起來是個怪老頭，實際上人卻很好。"

"還有這樣的一層關系啊。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做，繼續調查嗎？可聽你跟威爾士太太說的話，似乎已經碰到釘子了，以前也是這樣只能放棄嗎？"

慕塔放下咖啡杯，說:"我可沒想放棄，只是不能連累無關人士，你看，"她從衣袋中取出一張紙放在桌面，向前推了推，"這是威爾士先生死前寫字的紙，如果和我猜的一樣，這張紙上面就有關鍵的線索，不過因為墨蟲，上面曾經寫過的字也消失了。回去之后，我會盡全力把上面的內容復原。最差的情況，也要從紙上回收一些墨蟲。"

陽光從咖啡店外，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在杯中投下金黃的光斑，偶爾被路過的影子扯成零散的色塊。在那之中的一個影子閃身而過，推門進來，安裝在門上面的鈴鐺被驚擾到，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抱怨。

"喲，這不是大哥嗎？這么有閑心來喝咖啡啊。"

賤兮兮的聲音響起，來到這座城后，還不曾遇到過第二個像這樣的家伙，名字是叫拉哨對吧。

"誰是你大哥，來找我干什么？可別說你還想從我這偷一次東西。"

拉哨絲毫不見外，直接坐到他身邊，嬉皮笑臉地說，"哎呀怎么會呢！不管怎么說，昨天大哥搭救我于水火，小弟我不報答，不就有點不知好歹了不是。來，今天大哥隨便吃，算我頭上，別客氣，誰客氣我跟誰急。"

拉哨定了定神，見慕塔在對面坐著，又立馬站起來了。

"大姐也在啊，哎呦，怪我！這下顯得我多余了，我這就走哈。"

"回來。"艾錦說。

"誒。"拉哨扭頭沖外正要走，又被叫回來坐下。"這多不合適呀！"

留下誤會也不是個事，在征得同意后，艾錦就把自己遇到慕塔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接下來幾人相互介紹，重新認識了一回。

"我有個問題要問，就當你是還了人情，也算作補償了。"艾錦抱著自己的尾巴，說。

"這可難不倒我，要問什么都行，街頭巷尾的八卦沒有我不知道的。"拉哨爽快地答應了。

"鼠王是誰，為什么我會因為這種事被連累？"

艾錦剛問出這句話，慕塔就連忙搖頭示意他別往下說，服務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附近正在談論的客人也噤了聲，整個咖啡廳安靜下來。

"唔咳咳咳……"拉哨見狀，立刻用一副蒼老而高亢的聲音說，"年景不好哇，地里的莊稼都被糟蹋了，老鼠簡直成了精，差點就要自立為王了。"

"演得太假了吧。"慕塔小聲說。

"管用就行了。你看，現在他們注意力沒放咱們身上了。問什么不好偏要問這個，哥哥誒，你是要害我啊！"拉哨東張西望，神情明顯有些慌亂。

"怎么了？之前遇到的混混說那是你師傅，是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是，不對……唉算了，我豁出去了！"拉哨一改嬉皮笑臉的樣子，"鼠王他根本不會把別人當做徒弟那樣看待，從來只是利用別人，他教會我偷，只是為了幫他得到想要的東西。偷不到東西，就要挨打。"

"那你沒有想過跑或者反抗嗎？"

"他的手下遍布榮城，要是有人想背叛，被其他人抓到就會有獎賞。而且除此之外，鼠王跟我還有另外一層關系——"

"是他養大的我。"

"這也是你不能對他出手的理由嗎？我最多只知道民間流傳著'不能談論鼠王，不然就會遭到噩運'的說法，雖然不確定真實性，但這種事情確實時有發生。原來是這種原因嗎？"慕塔說。

"那現在，咱們都被盯上了嗎？"艾錦問。

"應該不至于，我還沒看到其他像是鼠王手下的人。"拉哨說，聽起來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看起來也像。"你們想知道的我已經說出來了，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沒關系嗎，就這樣讓他走掉？"慕塔問。

"讓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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